舰娘在洪荒 第4章 关于我坐拥功德金山却在讨饭这件事

“拉菲全都要。”

这句理所当然、毫无贪念、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的棒读宣言，让三位未来圣人之间的凝重气场瞬间瓦解。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小娃娃！对胃口！对我胃口！”

通天教主第一个打破了寂静，他发出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走上前大力拍了拍拉菲的脑袋，震得她头上的兔耳都晃了晃。他觉得这小徒侄的性子实在太有趣了，比那些循规蹈矩的仙家弟子好玩多了。

元始天尊则是微微一滞，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他本以为这女娃会在这两条截然不同的大道之间做出一番深思熟虑的抉择，哪知道她竟是如此……不按常理。不过，这种孩童般的纯粹，倒也并不让他讨厌。

太清老子看着怀里抱着两卷玉册、一脸满足的拉菲，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笑意更深了一分。他并未拒绝，也没有多言，只是默认了她的选择。

“既已入门，当行拜师之礼。”元始天尊在一旁提醒道，神色恢复了肃正。

拜师？

拉菲歪了歪头，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那些古装剧。好像是要跪下磕头？好麻烦……

她正犹豫着，太清老子却摆了摆手。

“大道至简，无需繁文缛节。”

他看着拉菲，缓缓道：“你只需对天道起誓，奉我为师，便可。”

这个简单。

拉菲抱着玉册，对着天空，学着记忆中的模样，有板有眼地躬身一拜。

“拉菲，拜见师尊。”

声音依旧是平平的，没什么感情起伏。

“善。”老子点头应下。

“见过元始师叔，通天师叔。”拉菲又转向另外两位，乖巧地补了一句。

“好，好！”通天笑得合不拢嘴。

元始天尊也矜持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至此，三清首徒，三清大师姐的名分，就以这样一种略带荒诞的方式，尘埃落定。

“此间事了，我等也该动身了。”太清老子一挥袖袍，那头被镇压得奄奄一息的真仙凶兽便化作飞灰，消散于天地间。

他从袖中取出一头青牛，那牛神骏非凡，气息悠远，显然也是一头异种。老子翻身坐上牛背，对着拉菲招了招手。

拉菲会意，抱着玉册和枕头，三两下就爬上了宽阔的牛背，在老子身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准备随时入睡。

元始与通天相视一眼，也各自驾起祥云，跟在青牛之后。

青牛四蹄踏空，看似缓慢，实则一步便跨越千山万水，向着洪荒中央的方向行去。

拉菲第一次以上帝视角，俯瞰这个名为“洪荒”的世界。

壮丽。

苍茫。

以及……残酷。

她看到，有翼展万里的巨禽与地面上山岳般的巨兽厮杀，神通的光芒撕裂天穹，血液如同暴雨般洒落。

她看到，一座悬浮于空中的神山之巅，有先天神祇讲道，下方汇聚了密密麻麻的生灵，聆听大道玄音。

她还看到，大地上布满了狰狞的裂谷与焦土，那是龙凤麒麟三族大战后留下的永恒伤痕，至今仍有无尽的煞气在其中翻腾。

这里的灵气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雾气，随便一株路边的野草，都蕴含着地球上千年人参也无法比拟的精纯能量。

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但这一切，对拉菲来说，都只是略感新奇的风景。看了一会儿，困意上涌，她便抱着枕头，在老子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轻微的颠簸弄醒。

原来是三清寻了一处山谷停下，暂作歇息。

拉菲揉了揉眼睛，看着两位师叔各自盘膝而坐，吞吐着天地灵气，周身有道韵流转。她的新师尊老子，则闭目养神，仿佛与整个山谷融为一体。

对了，修炼。

她也是有功法的人了。

拉菲心头一动，将那两卷玉册取了出来。她学着元始师叔的样子，盘膝坐好，五心朝天。

然后……然后该怎么办？

引气入体？

她试着放空心神，去感受周围那些浓郁到呛人的先天灵气。

灵气是感受到了，它们就像温顺的绵羊，在她身边欢快地飘荡。

但当她试图将一丝灵气吸入体内时，怪事发生了。

那些灵气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能在她体表环绕，就是进不去分毫。

她就像一个绝缘体，被整个世界的能量网络给屏蔽了。

怎么回事？

拉菲皱起了小小的眉头。

难道是方法不对？

她放弃了引气，拿起了那卷《太上忘情道经》。

玉册入手温润，她将一丝心神沉入其中。

瞬间，浩瀚无垠、玄奥莫测的大道至理，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她的脑海。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宇宙的终极奥秘。

每一个词，都指向了超脱一切的无上境界。

拉菲努力地想要理解其中的含义。

然后……

“哈啊……”

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困。

这东西，比老师上课，催眠效果还要好一百倍。

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继续看下去。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眼皮越来越重。

最终，她的小脑袋一歪，直接抱着那卷无数洪荒大能梦寐以求的无上道经，睡了过去。

晶莹的口水，顺着她粉嫩的嘴角流下，在闪烁着大道神光的玉册上，留下了一小片可疑的水渍。

不远处的通天教主看到这一幕，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元始天尊则是气得吹胡子，他觉得大师兄这次真是看走眼了，收了这么一个“朽木”。这哪里是良才美玉，分明是块滚刀肉，油盐不进！

他几次想上前开口指点，都被太清老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示意给拦了回去。

老子看着流着口水睡得正香的拉菲，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并未有半分不悦。

拉菲自己却睡得不安稳。

她在梦里，又回到了那个无法引气入体的状态。她拼命地想抓住那些七彩的灵气，可它们总是从她指尖滑走。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与自我怀疑，开始在她心底滋生。

难道自己真的入不了这仙道之门？

难道以后就只能靠着舰装和炮弹，当一个莽夫物理战神？

可舰装的强度是和等级挂钩的，自己现在才1级，输出功率有限，打个真仙都那么费劲。以后遇到更强的敌人怎么办？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白天赶路，休息时，拉菲就尝试修炼。

结果无一例外，引气，失败。参悟道经，睡着。

她的道经上，口水印已经从一小片变成了一大滩。

元始天尊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

终于，在又一次看到拉菲抱着道经睡得四仰八叉之后，这位阐教教主再也忍不住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拉菲面前，那张素来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伸出手指，指着拉菲周身那层因为她自身毫无察觉而显得有些黯淡的功德金光，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

“朽木不可雕也！你坐拥金山却在讨饭，你可知你身上这些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