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1952年,京城,凛冬。
铅灰色的天幕低低压着,北风卷着冰碴子,从胡同口呼啸灌入,刮在人脸上,留下一道道细密的红痕。
南锣鼓巷,这座三进的四合院里,枯藤老树,残雪未消,愈发显得空旷萧索。
中院的墙根下,是院里难得的一片避风向阳地。
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把手揣在袖子里,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砖墙,汲取着冬日里那点吝啬的暖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压着嗓子闲聊。
“哎,听说了吗?就今儿,贾家那小子要说媳妇了。”
一个三角眼的大妈压低声音,朝着东厢房的方向努了努嘴。
“可不是嘛,他那个妈,贾张氏,正跟王媒婆吹得天花乱坠呢。”另一个胖大妈接过了话头,语气里带着一股子瞧不上的酸味,“说是城里大工厂的正式工,还是金贵的钳工,一般人家的姑娘可都攀不上。”
话音刚落,东厢房的屋檐下,一道尖利刺耳的嗓音就刻意拔高了八度,仿佛生怕这院里有谁家的耳朵是聋的。
“王媒婆,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家东旭,那是八代单传的独苗!根正苗红的工人家庭!这满院里你打听打听,谁家有我们家这条件?”
一个身形肥硕、穿着臃肿棉袄的妇人,正对着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媒婆唾沫横飞。
她就是贾张氏。
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点江山,脸上的褶子因为得意而挤成了一团。
“那个叫秦淮茹的,不过是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的。能嫁到我们贾家,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天大福分!”
“所以啊,这彩礼什么的,意思意思就得了。回头啊,给她们家送一碗肉过去,就算是顶了天了!可千万不能惯着乡下人的臭毛病,懂吗?”
贾张氏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里格外突兀,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威风。
被称作王媒婆的女人脸上笑得和气,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鄙夷。
就贾家这外强中干的破落户,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高门大户了。一碗肉就想娶个大姑娘?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可吃人嘴短,她也只能陪着笑脸,连声应和。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精准无误地在后院一间静室内的陈枫脑海中炸响。
【叮!检测到剧情人物贾东旭正在进行“人生高光”时刻——相亲。】
【其母贾张氏,正以贬低女方、吹嘘家境的方式,为其强行造势。】
【现触发神级掠夺任务:碾碎贾家的虚假富贵!】
【任务要求:以绝对的物质实力,当众戳破贾张氏吹嘘的牛皮,让其沦为整个四合院的笑柄!】
【任务核心:掠夺贾东旭的“显摆时刻”!】
后院正房内,盘膝坐在床榻上的陈枫,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面没有这个时代的迷茫,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与冷漠。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翻云覆覆雨的资本巨鳄,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个物资匮乏却又风波不断的年代,成了这座四合院里同名同姓的陈枫。
身体的原主是个孤儿,继承了姥爷留下的这座三进大宅院和一笔深不见底的庞大家业。
更重要的是,一个名为“命运掠夺系统”的金手指也被他一并激活。
开局就赠送了神级体魄和一方无限大的个人储物空间。
“一碗肉就想打发秦淮茹?”
陈枫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贾张氏,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他心中冷笑一声,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下一瞬,他的右手手心处,凭空出现了一个温润细腻的白瓷碗。
这碗胎质细密,釉色纯净,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物件。
紧接着,一股霸道、浓烈、不容抗拒的肉香,毫无征兆地从碗中喷薄而出!
这股香味,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在整个死气沉沉的四合院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陈枫端着那个白瓷碗,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后院踱步而出。
他的身影一出现在通往中院的月亮门,院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墙角晒太阳的大妈们停止了交头接耳。
正在吹嘘的贾张氏,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陈枫和他手中的那个碗,牢牢钉住。
只见那碗中,是满满当当、堆成小山的一碗红烧肉!
那肉,每一块都切得方方正正,是标准的五花三层。酱红色的汤汁浓稠油亮,紧紧包裹着每一寸肌理。顶层的肥肉部分已经炖煮得微微透明,闪烁着诱人的油光。
随着陈枫的走动,碗里的肉块还在微微地颤抖,那股能把人魂儿都勾走的香气,更加肆无忌惮地侵占了院里的每一寸空气。
这香味太霸道了。
它压过了冬日的寒意,压过了人们口中的闲言碎语,钻进每个人的鼻孔,直接在他们的大脑里引爆了最原始的食欲。
正在唾沫横飞的贾张氏,鼻子不受控制地狠狠抽动了两下。
一股汹涌的口水,瞬间从她的舌根下分泌出来,让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恰在此时。
四合院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朴素干净、但浆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棉袄的年轻姑娘,在另一个媒婆的带领下,有些局促和羞涩地走了进来。
她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五官清秀姣好,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只是此刻带着几分对陌生环境的胆怯。
她,正是秦淮茹。
她刚一踏进院门,脚步就猛地一顿。
一股从未闻过的、浓烈到让她眩晕的肉香,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
她的目光越过面前引路的媒婆,瞬间就锁定在了院子中央,那个端着碗的年轻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很高,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但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他手中那碗仿佛会发光的红烧肉。
陈枫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他径直走到院子中央那张积了层薄灰的石桌旁,随意地坐下。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双乌木筷子,从碗里夹起一块肥瘦相间、颤颤巍巍的红烧肉,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
肉块入口,甚至不需要咀嚼。
舌尖的温度瞬间就将那晶莹的肥肉化开,化作一股滚烫的、满是胶质的肉汁,瞬间包裹了整个口腔。瘦肉部分也早已炖得酥烂,轻轻一抿就散开,与那油脂的香气完美融合。
极致的美味,让陈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嘶……”
“咕嘟。”
院子里,一片倒吸凉气和猛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清晰可闻。
那声音,是对这碗肉最赤裸的赞美,也是对饥饿最诚实的表达。
东厢房门口的贾张氏,一张老脸彻底僵住了。
她死死盯着陈枫碗里那实实在在、油光发亮、香气逼人的红烧肉,再回想自己刚刚吹嘘的“给一碗肉就顶天了”的豪言壮语,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了头顶。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蜡黄变成了涨红,最后化作了难堪的猪肝色。
这哪里是打脸?
这简直是把她的脸按在冰冷的地面上,用沾满泥水的鞋底,来来回回、不留情面地疯狂碾压!
秦淮茹的一双眼睛也彻底直了。
她看着那个吃得津津有味、一脸享受的年轻男人,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满脸尴尬、脸色铁青的肥胖妇人。
她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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