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崩坏后，我成了混沌仙帝 第八章 根基为重

自那日山道受辱后，许平安修炼得愈发刻苦。夜深人静时，他不再满足于《基础炼体诀》，而是尝试引动丹田内那枚混沌金丹的力量，依照脑海中那些来自黑铁片和剑冢的残缺记忆，演练起看似威力无穷的玄妙招式。

然而，每一次尝试都异常艰难。那些招式对灵气的掌控要求极高，往往练到一半就因后力不济而中断，甚至几次引得气血逆冲，险些伤及经脉。

这夜，他正对着月光，艰难地模拟着一式记忆中破碎的剑招，手指并拢作剑，体内稀薄的灵气按照玄奥的路线运转，却总是在最关键处溃散。

“蠢货！路还没走稳，就想着飞天遁地了？”

一声带着醉意的怒骂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许平安一个激灵，灵气差点走岔了道。

老酒鬼不知何时靠在他屋外的歪脖子树下，手里拎着酒葫芦，脸上满是怒其不争的鄙夷。

“师父...”

“别叫我师父！”老酒鬼猛地灌了一口酒，走上前来，手指差点戳到许平安鼻子，“老子让你来杂役处是干嘛的？是让你躲清静，是让你打根基！不是让你在这儿偷偷练这些花里胡哨的找死玩意儿！”

他一把抢过许平安怀里那本他自己凭记忆勾勒的、满是玄奥符号的破旧册子，看都没看就直接扔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你以为得了点机缘，看了点好东西，就真是天才了？屁！”老酒鬼唾沫横飞，“盖房子先打地基，练剑先练握剑！最基础的东西没练到骨子里，给你仙帝传承也是白搭！”

许平安看着那本浸透污水的册子，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老酒鬼说得在理。他近期修炼受阻，根源确实在于基础灵力运转不畅，肉身强度也无法支撑更精妙的招式。

“从明天起，”老酒鬼语气不容置疑，“把你那点破金丹给老子藏好了！《引气诀》，《锻体术》，就练这个！什么时候能用《引气诀》引动的灵气，把这水沟里的水给我凭空吸起来一尺！什么时候用《锻体术》的基础拳架，一拳能把那黑沉木桶给我打裂了，再来跟我废话！”

说完，他甩来两本纸张泛黄、边缘破损严重的册子，正是玄天宗人手一本、最基础的《引气诀》和《锻体术》。

“可是...师父，秘境选拔只剩两个多月...”许平安忍不住道。用这些最基础的功法，何时才能追上林无月？

“可是个屁！”老酒鬼瞪眼，“根基不稳，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你以为林无月那小子雷灵根是怎么来的？那是周老鬼用资源堆出来的！看着威风，底子虚得很！你按老子说的练，到时候有他好看！”

话音未落，老酒鬼又变回那副醉醺醺的模样，晃着酒葫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歪歪扭扭地走了。

许平安默默从水沟里捡回那本湿漉漉的册子，小心擦干，最终却还是将其深深压在了行李最底层。然后，他翻开了那本《引气诀》。

这套法诀他早已倒背如流，是修炼之初就接触的最粗浅的引气法门。以往运转，只是机械地引导微薄灵气流过主要经脉。

但这一次，他静下心来，依照老酒鬼“练到骨子里”的要求，不再追求速度与量，而是极致地专注于每一丝灵气的流动轨迹，感受它们穿过每一条细微经脉、甚至末梢窍穴时的最微弱变化。

起初进展缓慢，甚至感觉比之前更加晦涩。但渐渐地，在那黑铁片带来的超凡感知力和混沌金丹一丝微不可察的引导下，他发现了以往从未注意过的精妙之处——同样一条主经脉，灵气运转时角度、速度、轻重的细微差异，带来的效果竟截然不同！

《锻体术》亦是如此。不再是简单重复枯燥的拳脚动作，而是仔细体会每一次发力时肌肉、筋骨、乃至呼吸的配合，追求最完美、最经济、最能调动全身力量的发力方式。

日子再次变得枯燥而痛苦。白天挑水，他不再单纯靠力气硬扛，而是将挑水也当成一种修行，实践着《锻体术》中对发力、卸力、耐力的一切感悟。晚上则沉浸在《引气诀》的微观世界里，引导着那丝微薄的灵气，艰难地开拓着那些从未被在意过的细微支脉。

进展缓慢得几乎肉眼不可见。他依旧每日完成百担水的任务，依旧被张管事刁难，依旧被其他弟子轻视。

林无月又“偶然”路过灵潭几次，言语讥讽更甚。许平安却只是低头干活，仿佛真的认命了一般。他甚至能感觉到，暗处窥探他的目光（周长老派来的人）也渐渐松懈了些，似乎认定他确实被杂役生活磨平了棱角。

只有许平安自己知道，体内正在发生何等变化。

那丝灵气虽依旧微弱，却变得无比凝练和驯服，如臂指使。他的身体在沉重的劳役和《锻体术》的双重打磨下，气血越发旺盛，筋骨筋膜悄然发生着蜕变，力量、韧性、恢复力都在稳步提升。

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他依旧在屋后空地练习《锻体术》中最基础的冲拳。一拳打出，意念专注，全身力量循着早已练习了千万次的轨迹节节贯通，最终透指而出。

“嘭！”

一声闷响，放在面前用来练习的黑沉木空桶，竟应声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

许平安收拳，看着那道裂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沉静的光芒。

他走到水沟边，运转《引气诀》，手指朝那沟中污水虚虚一引。

只见一股水流竟应势而起，虽微弱摇摆，却稳稳地升高，直至一尺有余，维持数息才哗啦落下。

基础吗？

许平安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截然不同的、如大地般厚重扎实的力量感。

他终于明白，老酒鬼让他打的，是怎样一种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