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途第六人的征途 第二十二章 胜利的余韵与神射的锋芒

终场哨声的余音还在体育馆的穹顶回荡，炎烈大学的球员们已经抱成一团，在地板上滚作了毛茸茸的蓝色球。小个子后卫的白色护指蹭到了云也的下巴，带着淡淡的碘伏味；中锋压在所有人最底下，闷雷般的笑声震得地板嗡嗡作响；队长的金色挑染扫过云也的脸颊，发胶的味道混着汗水，竟意外地不难闻。?

“起来！都给我起来！”老王的吼声里带着哭腔，他手里还攥着那块磨得发亮的战术板，红色笔迹在“团队”两个字上洇开了好大一片，“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记者还在拍呢！”?

可没人听他的。云也被队友们架着胳膊往空中抛，蓝色球衣在灯光下舒展成翅膀的形状。他能看到看台上挥舞的蓝色灯牌汇成星海，能听到沈云云穿透喧嚣的尖叫——她举着写有“15号最帅”的纸板，白色卫衣被风吹得鼓鼓囊囊，像只受惊的鸽子。?

“云也！看这里！”摄影记者的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云也下意识地比了个胜利手势，指尖还沾着刚才擦汗的草纸纤维。他的膝盖在滚翻时磕破了皮，血珠混着汗水往下淌，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心里的狂喜像冒泡的汽水，快要从喉咙里溢出来。?

塞尔维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球员通道，但他留在地板上的金色护腕还闪着光。云也挣脱队友的包围跑过去捡起来，护腕上还残留着松木香水的味道，内侧绣着的“34”号被汗水浸得发暗。“这个得还给他。”他把护腕塞进裤袋，指尖触到坚硬的手机壳——屏幕亮着，是沈云云发来的消息：“长河大学vs星芒学院，快去看沈乐！”?

“沈乐？”队长凑过来看了眼屏幕，突然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他今天也有比赛！”?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隔壁场馆冲，蓝色球衣在人群中格外扎眼。路过混合采访区时，老王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他扯着嗓子喊：“让孩子们先去！我随后就到！”声音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隔壁场馆的喧嚣比这边更甚，震得人耳膜发麻。云也挤开攒动的人头，目光瞬间被记分牌攫住——红色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148:30。?

“我的天......”小个子后卫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半瓶矿泉水差点脱手，“这是屠杀吧？”?

场上穿着白色球衣的球员正在庆祝，其中一个身影格外醒目。沈乐站在三分线外，黑色短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他的动作还是老样子，投完篮后会习惯性地屈一下手腕，指尖在空中划出微小的弧线，像在给篮球的轨迹收尾。?

“刚才那个是他的第十八个三分！”旁边的观众还在激动地讨论，“从第一节开始就没失手过！”?

云也挤进前排，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他想起高中时的球馆，沈乐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在昏暗的灯光下练三分，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规律得像秒表。有次云也起夜路过，看见他对着墙壁比划投篮手势，嘴里还念念有词地算着角度，眼镜片反射着手机电筒的光。?

“星芒学院这是被打懵了吧？”中锋挠了挠头，看着场上穿着紫色球衣的球员——他们大多垂着头，有人蹲在地上系鞋带，系了半天也没系好，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裁判吹响了本节结束的哨声，记分牌最终定格在150:30。?

全场观众站起身鼓掌，欢呼声浪差点掀翻屋顶。有人举着“沈乐yyds”的灯牌，绿色的荧光在白色球衣上流动；有人翻出当年“王牌时代”的合影，照片里的沈乐还是寸头，站在最边上，却笑得比谁都亮。?

沈乐被队友们簇拥着往球员通道走，路过云也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他的眼镜片沾着汗水，看不清表情，只听见淡淡的一句：“恭喜。”?

“你也是。”云也的声音有点发紧，裤袋里的金色护腕硌得慌。?

沈乐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比高中时挺拔了些，白色球衣的号码还是熟悉的7号，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云也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的决赛，最后那个绝杀球弹框而出时，是沈乐第一个走过来拍他的肩膀：“明年再来。”?

“原来他去了长河大学。”队长望着沈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咱们要是能打进半决赛，说不定会遇上。”?

云也的心跳漏了一拍。150:30的比分像座大山压在心头，沈乐的三分球精准得像手术刀，每个进球都在无声地宣告着彼此的差距。但奇怪的是，他心里没有沮丧，反而有种隐秘的期待——如果真的能在赛场相遇，会是怎样的光景？?

“快看那边！”小个子后卫突然拽着他的胳膊往大屏幕指。实时对战表上，炎烈大学下一轮的对手已经显示出来：风启学院。而长河大学的下一个对手，赫然是去年的亚军队伍。?

“有的打了。”云也笑了笑，摸了摸裤袋里的金色护腕。塞尔维嘉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身高、速度、力量你模仿不了。”可现在他更确定，有些东西比这些更重要。?

退场时，他们路过星芒学院的替补席。几个球员正把冰袋敷在脸上，有人在哭，有人在沉默，紫色球衣被揉得皱巴巴的。云也突然想起自己球队刚成立时，第一次输掉友谊赛的场景——大家也是这样坐在场边，谁也不说话，只有老王用他那破锣嗓子唱跑调的歌，唱着唱着，所有人都笑了。?

“喂！”云也停下脚步，把手里的未开封矿泉水递过去，“下一场加油。”?

穿紫色球衣的少年愣了愣，接过水时指尖碰到了云也的伤口，两人同时“嘶”了一声。少年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你们也加油，尤其是你，15号。”?

走出体育馆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沈云云背着书包跑过来，发梢还沾着爆米花的糖粒：“我舅说请你们吃饭！庆祝胜利！”?

“你舅？”云也愣住了。?

“就是沈乐啊！”沈云云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白色卫衣在人群中像只快乐的萤火虫，“他说好久没见你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聚聚。”?

云也的脚步顿了顿，看着沈云云雀跃的背影，又回头望了眼亮着灯的体育馆。记分牌上150:30的数字还亮着，像颗遥远的星星。他突然觉得，这场区域赛，或许不只是关于输赢，更是一场漫长的重逢。?

队长勾住他的肩膀，把半瓶可乐塞到他手里：“想什么呢？走了！庆祝去！”?

云也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带着微苦的甜。他跟着队友们往前走，蓝色球衣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和大家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像条拧成一股的绳子。?

远处的体育馆还亮着灯，仿佛在诉说着篮球永不落幕的故事。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