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宇之下 第三章 如梦初醒

一刹那间，窗外星月都骤然失去光辉，唯有青光充塞宇内。那剑融在这团青辉中，看上去似乎一无所有。陈通凝神详视，这才依稀看见剑长五尺余，剑柄以纯色凤栖木打造，纹理清晰。月影下剑锋闪着寒芒，挥舞间似有虎啸龙鸣之声。

饶是陈通不懂得剑的草包，也懂得这绝对是一神兵利器。

“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此剑乃是我北盟镇国之宝，名为同尘”周秋琴无可奈何地摆手道。“虽然，我也很不解为何上头千叮万嘱要我将这交予你这新来的废物，不过既是上头交代我也无可奈何。”

“所以，叔叔，这头狼就交与大侠您了。”周秋琴一脚狠狠地朝陈通屁股上踹去。

陈通正看着剑楞神，躲闪不及，一个踉跄，差点没把剑掉下来。

“陈通，我警告你，你人可以挂彩，这剑有任何差池，我们俩人头可都得掉地。”

陈通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爷还只是个刚刚入职的萌新，这一天天的都造了什么罪。上司供了爹就算了，现在弄了把武器还是个爹，莫非爷就是个儿子的命。这倒也就罢了，最主要是我特喵的不会用剑啊！

不由得陈通瞎想，那狼已经再度调整姿势再度扑来。

“拼了，干了这票，爷就退休打螺丝去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手中长剑似狂蛇般向那头牙狼招架而去。可那想那狼虽看起来笨重无比，身体却出人意料的灵活。那狼精妙的躲过势如暴雨般的攻击，通只觉得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之上，有力无处撒。眼见恶狼扑来，那闪着白光的厉爪只有半步之遥，慌忙用左肘去挡。

“咔嚓！”陈通整个人径直被牙狼扑倒在地，似乎整个左臂都被牙狼撕裂，一股钻心的痛楚从左臂袭来，整个大脑顿时空白一片。

那恶狼此刻将整个身躯压在陈通身上，锋利的爪子深深地抓进他的四肢内。它张开盆大口，疯狂向陈通低吼着。陈通伏在底下，双手擎着长剑与那牙狼的獠牙拼命抗衡着。他绝望地看着周秋琴，望着那些牛头蛇神们。“救救我！”

可是没人救他，众人看着他们，犹如围观舞台上两只自娱自乐的小丑。没有人会在乎小丑的生死，因为他仅仅是小丑，而他们是付钱观赏的陌生人。

窗外，明月如雪，一点一滴将光辉撒向大地。

一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满街的路灯照得天边耀如白昼，漆黑的天空飘飞的雨迹一丝丝打在车内玻璃窗上。他只是抱着那个男孩默默痛哭，怀中男孩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生命却如身后疾驰的远景般消逝。

在男孩生命最后一刻，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许多年来陈通一直在寻找这个答案，而今将死之时，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可笑。原来生死一直都是场游戏，只是有人成了看客，有人成为了败者。而今，命运的滚石终究到我了。

“只是对不起了，我与你的约定只能下辈子了，我终究只是个普通人。”陈通逐渐无力招架，任由那血红的獠牙离自己的喉管越来越近。“那么，再见了。”

“向右。”

正绝望间，陈通忽然听见耳畔传来一声急促呼声。他犹如抓向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向右拖动头颅。这一闪，不偏不倚，正好躲过了牙狼的扑食。

那牙狼眼见又未得逞，不由聒噪起来，头一扭，又向他扑来。

陈通也不知道哪里突然来了一股怪力，强忍着疼痛，左手化爪，狠狠向牙狼眼珠子插去。

只听见，那野狼”嗷”的惨叫一声，一时间，鲜血如注。野狼立即松开了陈通，翻滚在地，捂着受伤的双眼痛苦地打着滚。

陈通艰难地站起身，赶忙追过去，只是一剑，便将那牙狼头颅砍下。

再回首，不知何时，那绝色女子已经站在他身后。

“刚才之事真是多谢，若不是姑娘提醒，我恐怕身首异处了。”

那女子望着陈通，脸上竟露出几分乐色。“你见过他了？”

“谁？”

“十年前大灾难的罪魁祸首。”那女子咬了咬嘴唇，迟疑了片刻。“他现在怎么样？”

“死了。”

“哦。”女子淡淡道，眼角里似乎流淌了一丝不为人觉察的落寞。“他没告诉你吗？”

“呵，说到底我们都是旧时代的余孽，或许像他一样早点离去才是最好归宿吧。”她继续道。“你知道仙人吗？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人，普通人借助科技或许能观测到k因子最基本的运动。而存在一种异人，他们直接肉眼观测到k粒子最细微的变化，他们称之为元气。通过吸纳天地元气，淬真炼体，他们逐渐能拥有飞天遁地、拔山填海之实力，且寿命也虽之延长。”

“羡慕吗？可是这些天之骄子，都不过是万年被神遗弃的可怜虫子的后裔罢了。”

“为了追求所谓复兴魔国，他们共同推举了一名魔王——启明。在第一任魔王启明的带领下，大陆渲起一场血雨腥风。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却给整个大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传闻，每隔千年启明就会再次苏醒，带领众仙展开复国之战，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到现在，最后一任启明，在25年前苏醒。与之间历任启明不同的是，他厌倦了战争。所谓复兴魔国，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堆愚顽不化的老头的痴心妄想。回到那个喋血的兽性愚昧年代真的带来幸福吗？而他的名字就是镜。”

陈通想起来了，男孩离开前对着他低语。“抱歉，请带着我的希望，普普通通活下去吧。”

一瞬间，陈通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画面。蛮荒地古神赤裸地躺在苍茫的星宇间，一笔一划地勾勒这世界轮廓。紧接着便是一段段金戈交响与残缺的厮杀声，梵钟四溢。随后是一场无休止的空白，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中什么都没有，空白到近乎忘了自己的存在。也不到底过了多久，一道红光从梦中自己眼前划过。

突然一阵熟悉的女声传来。“醒醒。你丫的咋了？”

陈通猛然睁开眼，却瞅见周秋琴正一面死死盯着一匹硕大牙狼，一面密切注视着自己动向。

陈通一脸困惑，这大狼不是我被我一刀两段了吗？他向后望去，那大狼的尸体居然不见了，而自己左臂的伤口，居然奇迹般愈合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陈通几乎有点不敢相信，难道之前全是幻觉，可是自己四肢传来的乏力感却如此真实。

“你醒了，摸摸你的额头，能感受到到那股力量吗？”那绝色女子又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柔声道。

陈通闻言，伸出手向额头探去，一枚金黄的印记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额头上。一股股纯粹的能量从金色的印记处不断倾泄而出，贯彻到陈通的每一个身体角落。通能感受身体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天地元气都汇聚于此，每一个细胞都进行着分裂重组，它们贪婪地吮吸着这股力量，仿佛迎来新生一般。

“果然他将启明星托与你了。我已经助你天启，也算报答他当年恩情吧。接下来是福是祸，道路由你自己决定。”说罢，那绝色女子如同烟雾般逐渐消散。

“等等。”陈通喊道。“我还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

“无需知晓，若有缘，众星归汇处，我们自会相见。”

“众星归汇处，什么东西啊？虽然你是美女，也不能当谜语人啊”陈通自言自语道。

“大叔您中二病犯了吧，打怪呢？”周秋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觉得此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时，那狡猾的野狼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再次猛然扑来。

“小心！”陈通历声道。说时迟那时快，对准野狼掣出青色的剑，只一挥，闪电般从后项窝直劈去，扑通一声，野狼的头就落在地。

“我去，牛啊。装上新装备后就是不一样啊。”周秋琴被陈通一套形云流水动作给惊呆了，不由得赞叹道。

陈通也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这东西我刚打过了，他要偷袭我哪里我都一清二楚吧。